案情
原告系甲地一牛奶厂，2002年月12月5日，向乙地被告购买琼胶剂配制牛奶，当日，原告把刚配制好的部份牛奶给几个员工当早点，不久，这些员工就出现肚痛并中毒，原告马上送其去医院，花去医药费数千元，经查，因琼胶剂质量严重不合格所致。其余配制好的牛奶也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变质，以致原告无法向与其签订牛奶购销合同的需方提供牛奶。
分歧
对于本案何地法院有管辖权，实践中争论较大，主要有以下二种观点：第一种乙地法院有管辖权，第二种甲地或乙地法院均有管辖权，由原告选择任何一地法院。
评析
笔者认为，搞清本案纠纷的性质是解决本案管辖的前提，对于本案纠纷性质也存在二种观点。
一种意见认为本案是一起合同责任纠纷，原、被告双方订立的合同是有效的，被告提供了不合格的琼胶剂属违约行为，被告应承担违约责任，对原告因此而遭受的经济损失应于赔偿，另外，依《最高人民法院〈民事案件案由规定（试行）的理解与适用〉》（以下简称最高院案由理解与适用）第224条对产品责任纠纷的释义，产品责任纠纷，也叫产品缺陷致害责任，是指产品有缺陷造成他人财产、人财损害、产品制造者、销售者的应承担的民事责任，但不包括产品质量不合格引起的不适当履行合同的责任（违约责任），本案系被告不适当履行合同引起的纠纷，故不适用产品责任纠纷案由，故不能依侵权行为地确立管辖，应按照管辖一般原则——“原告”就“被告”原则，应由乙地法院管辖。
另一种观点认为，本案是一起合同责任和侵权责任竞合纠纷，被告提供不合格琼胶剂，这是合同标的物的质量问题，属合同责任的范畴。同时标的物的质量不符合合同的约定，造成原告厂职工中毒等严重后果，又构成产品侵权责任，可适用产品责任的规定。故要同原告选择被告所地或侵权行为地法院管辖，也即甲地或乙地法院均有管辖权。
笔者同意观点二，认为本案是一起合同责任和侵权责任合的纠纷，更确切地说本案是一起加害给付纠纷。所谓加害给付责任，是指债务人实施了违反合同债务的行为，且此种行为造成了债权人履行利益以外的其他损害。加害给付具有如下特征：
第一，债务人的给付即履行行为符合合同的规定，也就是说合同成立并生效，债务人根据有效合同实施了履行行为，但此种履行行为不符合合同的规定，本案甲乙之间买卖合同已成立并生效，乙根据合同已实施了履行行为，——依约交付了琼胶剂，但交付的琼胶剂不符合合同的规定。
第二，债务人的不适当履行行为造成了对债权人的履行利益以外的损害，所谓履行利益，是指债务人依据合同规定履行时，债权人从中所得到的利益。所谓履行以外的利益，是指债权人享有的不受债务人和其他人侵害的现有财产和人身利益，本案因被告交付的琼胶剂质量不合格，造成原告履行利益受损，同时，因原告雇工中毒，使原告遭受履行利益以外的其他损失。
第三，加害给付是一种同时侵害债权人的相对权和绝对权的不法行为。债权人享有的履行利益是一种相对权，受合同法保护，债权人享有的履行利益以外的其他利益，主要是绝对权，应受侵权法保护，本案中被告交付不合格琼胶构成违约，造成原告员工中毒，构成侵权，被告实施的加害给付同时构成违约和侵权，并应导致违约责任和侵权责任的同时产生，因此，加害给付是产生违约责任和侵权责任竞合的主要原因。
综上，通过以上分析，笔者认为，本案纠纷的性质是违约责任和侵权责任充合，而非单纯的合同责任案件，故应由原告选择违约之诉或侵权之诉，若选择侵权之诉，甲地或乙地法院均就有管辖权。
作者单位：
浙江省温岭市人民法院
浙江星册律师事务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