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案情】
2006年1月5日18时许，被告人闭思民（与闭思国、闭思冠是胞兄弟关系，与闭阳关是父子关系）、闭阳关与闭思冠、闭思国一起在家中吃饭。席间，闭思国提出闭思民曾向其借了100元钱，但至今没有还钱，闭思民则说其没有借闭思国的钱，两人因此发生争吵。架越吵越凶，愤怒之下，闭思国朝闭思民动起手来。闭阳关见状，一边责备闭思国，一边试图阻止闭思国继续动手，却被盛怒中的闭思国狠狠地推了一下。闭阳关一下子就撞上了厨房的门板，左眼被碰伤了。摸着伤口，闭阳关更气了，吼着说要教训一下闭思国，宁可打伤后再送其去治疗。闭阳关话刚说完，就见被告人闭思民持牛角刀朝被害人闭思国身上连捅了数刀。闭思国被送往医院后终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死亡。
【争议】
这是一起亲人相残的案件，源自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但尸检发现，闭思国死亡的原因是胸背部及四肢造锐器所伤导致失血性休克，结合伤口形状及现场照片，可推断致被害人死亡的凶器是菜刀和牛角刀，由此本案产生了争议。焦点是两被告人中是谁持菜刀行凶。
被告人闭阳关在侦查阶段曾两次供述，在庭审中亦供认是其用菜刀砍闭思国的，而且是在闭思国砍伤其手，在致其手流血的情况下，夺过菜刀砍闭思国的。但他也曾供述，他没有用菜刀砍闭思国，承认用菜刀砍闭思国是为了帮闭思冠顶罪。证人张某某则在证词中说，打架结束时其到闭阳关家看见闭阳关站在门口，身上、手上有很多血。但DNA检验鉴定结论却是菜刀上没有闭阳关的血，该鉴定结果与被告人闭阳关的供述不能印证，且与证人张某某所说的看见闭阳关手上有血的事实不符。而被告人闭思民一时说他没看见是谁拿菜刀砍闭思国的；一时又说可能是闭阳关拿菜刀砍，但不清楚他是怎么砍的。本案中被告人闭阳关、闭思民的口供反复不定，又没有其他的物证印证，不能排除合理怀疑，但是谁致被害人死亡的主要证据不足。
为此，法院在审理期间同意公诉机关补充侦查，对菜刀进行指纹鉴定，结果在菜刀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。因此认定被告人闭阳关用菜刀砍闭思国的证据不足。而被告人闭思民是否用菜刀行凶，也没有证据证实。虽然DNA检验鉴定结论证实菜刀上留有闭思民的血痕，但这只说明闭思民有用过菜刀的可能，仅凭此证据尚不足以认定闭思民持菜刀行凶。牛角刀是闭思民所持已得到印证，而是谁持菜刀行凶的仍无法确定。
【探究】
该案在刑事侦查阶段证据收集不足，该收集的证据没有收集，该补强的证据不补强。如，在现场提到的菜刀或者平头（柴）刀能否造成致死者死亡，应结合死者的创口加以确定；菜刀上是否有两被告人的指纹；刀上血迹的血型与死者的血型是否吻合……这些问题都需要相应的证据予以证实，并附有鉴定结论来佐证的。但本案中除了两被告人的反复不定的供述外，该鉴定的没有作鉴定，为此，防城港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审理该案期间建议公诉机关补充侦查，并对菜刀进行指纹鉴定，对平头（柴）刀进行DNA鉴定。送检后，在菜刀上已无法提取到指纹，平头（柴）刀上也没有提取到血痕，从而造成认定被告人闭阳关、闭思民用菜刀砍闭思国的证据不足。因此，法院只好根据现有的证据，依法判处被告人闭思民有期徒刑十年，剥夺政治权利二年；判处被告人闭阳关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五年。宣判后，两被告人不上诉，公诉机关不抗诉。本案已发生法律效力。
作者单位：广西防城港市中级人民法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