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诉人(原审原告)邹某某。
上诉人(原审原告)夏某某。
上诉人(原审原告)陈甲。
上诉人(原审原告)王某某。
四上诉人共同委托代理人曹滋炯，上海国策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上诉人(原审被告)陈乙。
上诉人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因占有排除妨害纠纷一案，不服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法院(2011)杨民四(民)初字第3978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提起上诉。本院受理后，依法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上诉人邹某某及四上诉人共同委托代理人曹滋炯、被上诉人陈乙到庭参加诉讼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：邹某某、陈甲两人系再婚关系，夏某某系邹某某的儿子，夏某某与王某某原为夫妻关系。邹某某与陈乙原为恋爱关系。2000年4月，双方确立恋爱关系，2004年12月前，双方终止恋爱关系。2000年5月27日，邹某某与陈乙签订《邹某某、陈乙出资购买婚房、婚约协议(金桥路xxx弄x号xxx室)》一份，约定：1、购房款各承担50%，产权证人名邹某某、陈乙、夏某某；2、双方如白头偕老后，此产权归夏某某所有；3、双方中一方解除婚约并得到对方同意退出婚房产权，另一方应给经济补偿，扣除实际居住年限，每年按人民币3,600元(以下币种均为人民币)计，不足一年按月计；4、婚前经济各归各，互不干扰；5、婚后经济各归各，陈乙承担水、电、煤日常开支……。2000年5月28日，邹某某与陈乙又签订《协议书》一份，约定：陈乙出资20,000元，邹某某出资60,000元购买金桥路xxx弄x号xxx室房屋一套，房屋产权归邹某某儿子夏某某所有，但此房屋由邹某某和陈乙共同居住至去世，夏某某不得有丝毫理由提出异议。陈乙与邹某某同居后，如陈乙提出分手，不再居住，作为自动放弃居住权。邹某某提出分手，无权将陈乙赶走。如陈乙同意搬出，邹某某必须补偿陈乙20,000元。和陈乙无丝毫关系，房屋产权归夏某某全权所有……。之后，双方未购买上述房屋。
2000年5月29日，陈乙从其银行帐户提取现金20,000元。2000年6月3日，邹某某将其在娄山路xxx弄xx号xxx室房屋以129,743元价格出售给案外人史某某。
原审法院又查明，2000年6月19日，邹某某、夏某某与上海锐丰科贸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锐丰公司)签订《住房转让协议书》一份，约定：邹某某、夏某某以69,500元价格向锐丰公司购买了上海市杨浦区杨树浦路xxxx弄xx号房屋。邹某某、夏某某于6月23日付清全部房款。
原审法院还查明，2000年6月23日，陈乙起草《协议书》一份，内容：陈乙出资20,000元，邹某某出资50,000元购买杨树浦路xxxx弄xx号37平米私房作二人结婚用房，产权归邹某某儿子夏某某所有，此房屋由陈乙、邹某某共同居住至去世。夏某某不得有丝毫理由提出异议。如陈乙提出分离，不再居住，作为自动放弃居住权。邹某某提出分离，无权将陈乙赶走。如陈乙同意搬出，邹某某必须补偿陈乙20,000元，婚后一切费用有陈负担，……。邹某某在该协议“一切费用有陈负担”之后添加如下内容：陈乙将汶水东路出租，必须付一半租金给邹某某，如将汶水东路出售，必须再付人民币20,000元……。但邹某某未在上述协议上签名。
原审法院另查明，2000年8月10日，邹某某、夏某某取得上海市杨浦区杨树浦路2545弄39号底层南间、二层北间房屋产权。陈乙自2001年10月起入住在上述房屋内至今。2003年4月21日，上述房屋底层南间产权登记在邹某某、夏某某名下。2006年8月24日，上述房屋产权又登记为邹某某、夏某某、王某某。2010年4月27日，上述房屋产权登记在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名下。2011年9月19日，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诉至原审法院，请求判令陈乙迁出上述房屋。
原审法院再查明，2005年7月6日，陈乙与其前妻、儿子按份共有了上海市浦东新区东陆路xxxx弄xx号xxx室房屋产权，该房屋现由陈乙儿子一户三人居住。
原审审理中，陈乙表示在2000年5月29日提取的20,000元交付给邹某某用于购买杨树浦路xxxx弄xx号房屋，邹某某则否认收到过此款。陈乙向原审法院申请对上述一节事实进行测谎鉴定，邹某某以患有窦性心律不齐等疾病为由拒绝进行鉴定。
原审法院认为：邹某某与陈乙原为恋爱关系，双方在恋爱关系期间曾约定各自出资20,000元和60,000元购买金桥路结婚用房，并确定所购房屋产权登记在邹某某、夏某某名下，陈乙享有居住权。之后，邹某某、夏某某以69,500元价格购买了杨树浦路xxxx弄xx号房屋，该房屋产权登记在邹某某、夏某某名下，邹某某安排陈乙居住在该房屋底层南间。2010年4月，该房屋底层南间房屋产权变更登记至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名下。现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以陈乙侵权为由主张陈乙应迁出上述房屋。陈乙则认为购买杨树浦路房屋时，陈乙曾出资20,000元，对该房屋享有居住权，为此提供现金提取单、2000年6月23日的《协议书》，欲证明其出资购房的事实。邹某某否认收到陈乙款项及协议书内容。对此，原审法院认为，尽管邹某某未在2000年6月23日与陈乙签订《协议书》，但邹某某对该协议增补了相关内容时，没有否认协议中关于杨树浦路房屋陈乙出资20,000元，邹某某出资50,000元的表述，而且该房屋的购房价与此协议书的表述一致，及邹某某在此日付清购房款，邹某某也是按照该协议的内容办理产权登记，及安排陈乙入住至今十余年。从上述证据的判断，再结合陈乙在此期间取款20,000元的事实，可以认定邹某某为购买杨树浦路房屋期间，收到过陈乙20,000元，陈乙按协议在此房屋内居住。至于邹某某是否将此款用于当时购房，对陈乙来讲，已不影响其对该房屋的居住使用。现陈乙基于约定居住在上述房屋内，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以陈乙侵权为由主张陈乙迁出的请求，缺乏依据，不予支持。据此，原审法院判决：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要求陈乙迁出上海市杨浦区杨树浦路2545弄39号房屋的诉讼请求，不予支持。
上诉人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不服原审判决，向本院提出上诉称：邹某某已将购买金桥路房屋的2万元退还给了陈乙，杨树浦路房屋的购买与陈乙无关，双方也不存在租房关系，故陈乙无权居住在系争房屋内。请求本院撤销原判，改判支持其原审时的诉讼请求。
被上诉人陈乙辩称：其给了邹某某20,000元用于购买系争房屋，对该房屋享有居住权，不同意迁出上述房屋。请求本院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经审理查明，原审法院判决查明事实属实，本院予以确认。
二审审理中，邹某某提供《协议书》一份，载明：“原邹某某收陈乙购房款贰万，现房屋不买，故邹某某将贰万还陈乙，陈乙收到。邹某某于2000年6月23日将家具和家电搬至东陆路1182弄37号401室陈乙儿子家，如感情有变，邹某某将取回自己的东西。口说无凭，特立此约，陈乙不得反悔。”该协议后写有地址汶水东路141弄81号102室及电话65601695，并有“陈乙启”字样的签字，落款为2000年6月11日。邹某某陈述该协议书是其执笔所写，陈乙在上面写了地址、电话并签名。陈乙表示其并未签过该《协议书》。
本院认为，民事活动应当遵循自愿、公平、等价有偿、诚实信用原则。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上诉称陈乙无权在系争房屋内居住，首先，邹某某与陈乙为共同生活而购买用房，曾约定购买金桥路房屋，陈乙亦出资2万元，邹某某收钱后虽未购买金桥路房屋，但购买了杨树浦路xxxx弄xx号房屋，并安排陈乙在系争房屋内居住至今，说明双方的购房目的始终没变；其次，尽管邹某某未在2000年6月23日的《协议书》上签名，但其对该协议增补了相关内容时，没有否认协议中关于陈乙出资20,000元购买杨树浦路房屋、及如陈乙同意搬出，邹某某必须补偿陈乙2万元的表述，说明购买系争房屋时陈乙出资2万元，且此时邹某某并未退还陈乙2万元；再次，陈乙对邹某某二审中提供的2000年6月11日协议书的真实性予以否认，同时，该协议书内容亦与陈乙之后于6月23日书写的“协议书”内容相矛盾，故邹某某在二审中所提供的协议书不足以证明已归还陈乙2万元。对于上诉人的该诉称，本院不予采信。陈乙基于约定居住在系争房屋内，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诉请陈乙迁出系争房屋，缺乏依据。原审法院不予支持，并无不当。上诉人的上诉请求，于法无据，本院不予支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(一)项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80元，由上诉人邹某某、夏某某、陈甲、王某某负担。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审判长: 王泳雷 代理审判员: 姚跃 代理审判员: 陈俊 二○一二年 六月十九日 书记员: 唐敏杰